第一章
“我叫张三,弓长张,一二三。”
人潮涌动的大街上,年轻人一手撑在墙上,对面前的女人说道。
“我喜欢你,你喜欢我吗?”张三笑道。
又是一声啪,女人的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。
“臭流氓,滚!”女人恶狠狠道,一把推开了张三,走了。
张三摸摸自己被扇的左脸,‘又’叹了一声气,“唉,‘又’失败了,这到底是第几次了,找个女朋友咋就那么难呢?”
他失落的走进隔壁的客栈,朝柜台大喊:来一壶白酒。
“来嘞。”小二掀开后厨的帘子,满脸堆笑,但看到客人是张三后,笑容瞬间消失,转变为不耐烦的表情。
“又是你啊,你今天带钱了吗?”
“没有,先赊着。”张三豪爽的说。
“你都赊了二十七次账了,眼见这个月就要过去了,你到底能不能还上啊。”小二嫌弃。
“这不还没到月底吗,月底我就发工资了,到时付账。”
“发工资,不是,你有工作吗?”小二皱眉,“我看你白天不是在外面搭讪女人就是来店里喝酒,没看你做过正事。”
“我在做正事啊,虚度光阴就是我的正事。”张三拿起桌上的茶壶,直接对嘴喝了起来,“先别说这个了,快把酒给我拿来,我已经很久没喝酒了,从昨晚到现在。”
“你这人真是,唉,我去问问老板,看他还给不给你酒。”小二摇摇头,又走回了后厨,一会后,就拿着一小罐酒出来了。
“啊,怎么这么小,不够喝啊。”张三说。
“给你就不错了,你可是还赊着账呢。”小二把酒放下,把红布塞子拔下,“老板说喝完这次,下次就没得喝了,快去‘巡抚’那接点任务,赚点钱还酒钱,你不是修炼者吗,接点小人物总可以的把。”
“那个啊,好麻烦的,到时再说吧,等我喝完酒。”没等小二拿开手,张三就抢过酒喝了。
“唉,你啊,真是堕落,每天大白天就来喝酒。”小二说这话时,多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。
一手可以握住的小壶酒很快就喝完了,张三豪爽的用衣袖抹抹嘴,就起身走人了,刚出门他就走向了另一个女人的身边,故技重施的微笑搭讪:嗨,靓女,你要去哪啊,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?
然后又是熟悉的巴掌声。
“唉,又失败了,去找下一个目标吧。”张三又是这么说着,走向了下一个目标。
大街上的女人有很多,他能看到多少,就去搭讪多少,而他得到的,只有一个个响亮的巴掌。
小二在没有客人的闲暇时间都会站在门口望风,看这个名为张三的人到处撩妹,被一巴掌扇脸,然后叹气自言自语一句,又换下一个目标,每天往复如此,乐此不疲。
他与张三不是熟人,只是二十七天前刚认识的人,不知从哪里来,也不知他想干什么。
一月一日新年那天晚上,他一个人来到了这间客栈,说要吃顿好的,要好菜好饭好酒,那时他的衣服还是干净的,发型也是整齐的,身上也还带了钱,他一个人吃完了一桌饭,喝完了五坛酒。
他这一顿,从刚入夜一直吃到深夜,除了他,其他桌的客人都走了,老板和小二眼看着他把酒喝完,还想要夸他酒量好,但话还没说出口,他就呕了,吐了一桌,不只是吃进去的酒和菜,还有血,大量血。
两人都吓坏了,扶他起来就要送到大夫那里,张三却摆手拒绝,从两人的手中挣脱开来,即便吐了这么多血,他的力气还是很大,两个成年人都架不住他。
“我中午吃了很多猪血,所以才吐了这么多血,不要误会,这不是我的血,是猪的血……”张三身体摇摇晃晃,扶着桌子,一边呕一边语无伦次的说着这些扯淡的话。
说完他就向后倒下,躺在地上,对他们说一句晚安就睡死过去,任由小二和老板怎么叫他都不醒来,两人就这么战战兢兢的守了他一夜,时不时就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孔上看看他还有没有出气,生怕他死了。
第二天他就自然的从地上爬起,跟他俩打招呼说早上好,跟没事人一样抓起酒壶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酒,还能舔个几滴。
小二和老板对视一眼,心说这人简直不可理喻,他知道我们昨晚到底有多提心吊胆吗!
他醒来后又吃了几碗小面,从兜里摸出一块银子交给老板,“这些钱你们先拿着,接下来几天我都在这吃饭了,从里面扣,不够了就欠着,等我发工资补上。”
于是,他们客栈就被张三坑了,他说的几天都快一个月了,钱都被他喝酒喝完了,还欠下一堆账,饭没怎么吃;小二也眼睁睁的看着他逐渐发臭,发型散乱,脸上的灰尘越来越多,逐渐乞丐化,到变得比乞丐还寒酸,还厚脸皮的出去到处撩妹被人扇脸,心中百感交集……
“这人,八成是还不上酒钱了。”小二心中已下定论。
要不是之前看他出手过知道他是修炼者,老板早就找人把他打一顿让他以后别再来了。
生活如此堕落的人他是第一次见,人家乞丐好歹也知道要吃饭,注重身体健康,这货倒好,饭不吃就喝酒,好几次还喝到呕血,然后晕倒,醒来抹抹嘴又接着喝。
为什么小二会知道他只喝酒不吃饭呢,因为他每次在客栈里喝酒喝到吐时,吐出来的只有酒和血的混合物,其他东西一概没有、小二觉得按他这样的活法,是活不了太长时间,很快就要死的,哪怕他是个修炼者,他只希望张三死的时候有人替他收尸,能有人施舍个棺材给他,最差也给个草席。
他可能以前与人打架斗狠受了重伤才变成今日这幅模样,也许那一架是赌上了他的前途与尊严的一架,甚至是自己的爱,不然,小二实在是想不到他堂堂一个修炼者,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才会变得如此堕落,精神都已失常。
他每天见一个女人撩一个女人,就是为了弥补他心中失去的爱吧。
每每看到他如此模样,小二都只能叹叹气,摇摇头,他不是神仙,帮不了他,只希望他早点死去,脱离这苦海罢。
“张三啊张三,你每次调戏女人前一定要看好她身边有没有男人啊,若是一般人还好,他们打不过你,顶多教训你几句,若你惹到了同为修炼者的人,就没人能保你了。”
小二转过身去,不愿再看张三,不想再看见他如此堕落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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